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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chapter 1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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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夜覆去,卡卡西和櫻的行程很快就定了下來。因為不是任務,所以這次的出行只有他們兩個人。

路程要三天,不需要晚上也趕路。櫻只當做是一次短途旅行。夏日祭那晚的事情櫻沒再提過,都把一切藏在心裏,假裝是一場夢而已。至於卡卡西,也一如既往的一副懶散樣子。只是櫻不知為什麽,總覺得他的眼中透著一種急切。

他在急什麽?

是在擔心什麽?

還是說這只是錯覺?

抓著被子,腦海放空,什麽都想不起來。她想要是她不是春野櫻,而是別人該多好。那她就可以什麽都不顧忌的表白。甚至和他在一起的可能會更大。

可是萬一卡卡西還是不喜歡她,那麽她就連住在他家的機會都沒有了。

櫻嘆了口氣……她自己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變得這樣患得患失了?

如果……這世界上的可能性這麽多,卻偏偏沒有如果這個選項……

人生中有太多的無能為力,太多的無可奈何。

記得走的那天,天氣微涼,似乎是要下雨的預兆。空氣裏透著泥土的潮濕味。送行的人只有花鈴。

櫻回想起來,花鈴那天她只對卡卡西說了一句話

“你真的做好決定了嗎。”

疑問的話,卻是肯定的語氣。櫻細細想了許久,也沒想清這句話的意思。不過這個所謂的決定,大概是與自己有關系的吧。

“想說什麽?”卡卡西掃到了櫻多次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,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口“...沒想問什麽...只是卡卡西...你為什麽不喜歡花鈴呢...我聽說以前你們的關系很不錯的。”

“恩...大概是這份感情太過於沈重吧。櫻,你應該比我清楚才對。”

櫻心頭一緊,眼神有些動搖。剛剛似乎有什麽話要說出來一樣...

卡卡西之前聽見了?

那段慌亂的告白....

櫻張張嘴,想問的話還是咽了下去。

卡卡西的目光側過來,卻依然沒停下腳步“櫻,你聽過水之國的一個傳言嗎。”

“什麽傳言?”

“我們要去見的那個人。聽說他可以控制人的記憶。”

“控制記憶?”

“對。會讓你想起來你強制遺忘掉的事情。”

櫻疑惑的想了一下“...強制遺忘?我不是頭部受到了創傷?”

“嗯,你並不是受到了傷害。你的失憶是禁術造成的。”

“什麽意思....你是說....我是使用了禁術?”

卡卡西不可置否的應了一聲,櫻突然覺得恢覆記憶沒有任何意義,既然是她自願用的禁術,那就代表之前的記憶讓她痛苦不堪...那為什麽還要帶她來...

“我知道你在想什麽。”卡卡西的目光落在了她的綠眸上“禁術很不穩定,很可能會讓你的身體機能受到阻礙。”卡卡西伸出手,落在了櫻的眼睛上,之後又輕輕拿開。

櫻怔怔的站在原地,突然發現在卡卡西拿開手的幾秒鐘內,眼睛裏的影像全部是花白的。

這麽說她會失明?櫻吃驚的看著卡卡西,有些不知所措。

卡卡西似乎知道她的疑問,在她張口之前就回答道“不僅僅是失明,接下來會聽不見,然後失去觸覺,記憶混亂,更嚴重的是你可能連呼吸的能力都忘了。大腦會失去更多的控制能力。”

“我會死嗎?”

卡卡西看著櫻的眼睛,摸了摸她櫻色的頭發“我不會讓你死的。櫻,我說過,即使會,也是在我之後。”

[你不會死,即使會,也是在我之後。]記憶像是急來的潮水,那晚酒醉之後,櫻似乎聽到過這句話。

原來那不是幻覺。

“卡卡西......”櫻猶豫的看著他。

櫻想問既然那天發生的不是幻覺,那是不是代表卡卡西對她也是有一點感情的,除了師生之外,除了長輩和後輩之外的......其他的感覺。

然而看著卡卡西的表情,櫻卻沒辦法問出口。

因為她十分清楚,不管卡卡西是不是對她抱有其他的感情,卡卡西都不可能承認。

“算了...沒什麽。”

櫻咬了咬唇,沒再說話。卡卡西看著櫻的欲言又止,也悄無聲息的松了一口氣。

這個時候,卡卡西突然意識到,這短短的幾百天,他和櫻之間突然多出了一種無形的壓力,可這壓力從何而來卻是卡卡西無論如何都不想追究的。

或喜或憂,卡卡西都不想知道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答案。

出了木葉之後,不遠就是火之國的邊界。

他們要去的水之國四周環水,去那裏需要穿過木葉的密林還有一片汪洋。路程雖然不遠,但是卻需要很多的體力。

卡卡西遠眺了一下前方的路程,大概還有五個小時天就會黑了。然而邊界人煙稀少,他們可能到不了要住的地方。

其實要是卡卡西自己的話這個時候可能已經在邊界的船只上了,就算帶著一個中忍,最慢也只是天黑之前的時候。可是櫻的查克拉很不穩定,別說是忍術,就算是趕路也成問題。現在的櫻與普通人無異,只是體力上要好的多。

可是卡卡西仍然低估了他們要走的路程。天黑之前一定是趕不到的。

今晚大概要露宿。

卡卡西看了看萬裏無雲的天空,已經開始漸入黃昏。

“今晚應該是趕不到了,櫻,一會準備一下,今晚早點休息,明天天亮的時候再趕路吧。”

“啊....好...”櫻楞了一下,也擡頭看了一下天空“今晚沒有雲,一會可能會冷的吧...”

“嗯,一會要生火。能幫我撿些樹枝嗎,其他的交給我就好。”

“沒問題~”

停下趕路,卡卡西和櫻便找了一處幹燥的平地,準備夜宿。

櫻在樹的周圍找了一些幹燥的樹枝,在不遠處開始生火。

火苗起來的很快,櫻並沒怎麽費力,卡卡西收拾好的時候,火勢已經旺起來了。火光亮亮暖暖的,櫻坐在一邊覺得眼皮開始犯沈。

“好暖和啊~卡卡西,快過來坐一會啊,我去拿吃的~”櫻跑到樹下翻開背包,拿了許多食物。雖然不是什麽美味,但是用來充饑卻是沒問題的。

等卡卡西坐在火堆旁的時候,櫻已經開始吃上了手裏的東西。“唔,卡卡西,你快吃,我一個人吃不完的。

“....好...”卡卡西看著櫻楞了一下“現在食欲越來越好了啊櫻,記得以前出來的時候,你一向吃的不多。”

櫻吃著東西的嘴停下來,囧囧的看向卡卡西...“你是說我現在太能吃了嗎?”

“不是...”卡卡西轉過臉,用樹枝捅了捅火堆“嘛,以前某人一直吵著嚷著減肥,嘴上不好意思說,但是一向不怎麽吃,大概餓的很快吧...當時。”

“................”櫻偷偷的看了看卡卡西放松的表情,無意中勾起了唇角。

“多吃點挺好的,也不至於讓人操心太多。”

“當時...我很讓人操心嗎?”櫻放慢嘴裏吃東西的速度,若有所思。

“唔,還好,你是醫療忍者,本來就不屬於戰鬥力,不過....”你的怪力用來自保是一點問題沒有的....

卡卡西沒敢說後半句,改口說“你的天分不錯,自保是沒什麽問題。只是櫻是女孩子,擔心一下很正常。”卡卡西笑了笑,摸了摸櫻的頭。

“...什麽嘛...”櫻覺得自己的臉被火烤的有些熱,熱得不得了“爛理由...對了,卡卡西”

“唔?什麽?”

“我想問...卡卡西你為什麽這麽多年都沒有結婚呢?”

“為什麽...原因很多啦。你知道忍者就是很危險的職業,我不想以後有人為了我而有一個不幸福的家庭。還有......”

“還有?”

“大概對過去的事,還很介意吧。”

櫻訝異的看向卡卡西“難道說你還喜歡著琳?”

“嗯?”卡卡西也轉頭看向櫻,隨即便笑開了“怎麽會?只不過,失去的感覺並不好受。”

卡卡西還記得,當時被帶土托付要照顧好琳時的情景,帶土那種難過,不甘心,卻又欣慰的眼神卡卡西怎麽都不會忘。卡卡西不想再失去他親近的人,也不想他親近的人失去他。

這種心情既自私又膽小,但卡卡西無法否認自己就是這種人。不想失去也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。所以就這樣選擇一直寂寞下去。

“那...你難道打算以後也自己一個人麽?”

“也好,習慣了。”卡卡西嘴角噙著笑意,眼睛卻空洞的毫無神色。

櫻看著卡卡西,眼眶突然有些發熱。這回答太過簡單,也太過殘忍。她無法想象眼前的這個人究竟寂寞了多少年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。要習慣寂寞,到底要經歷多少孤獨。

“卡卡西,習慣寂寞,是因為一個人太久了哦。”櫻笑了笑說“你以後一定會改變這種想法的,一定會。”

“......或許吧。”卡卡西望著炙熱的火堆,沒有回應櫻堅定的眼神。可他卻感受到那股視線溫度。看吧,胸口的那種窒息感又來了,卡卡西此刻非常的想當透明人。他想看看櫻的表情,不用顧慮太多的去看。

就像他們從前那樣。

“那,我去睡了卡卡西。”

“唔,好。”

“你不睡嗎?”

“沒關系,你先睡吧。”

“....誒....又是因為不想當著我的面摘面罩嗎?卡卡西你的顧慮太多了啦,又不是沒見過...”櫻鉆進睡袋,對著卡卡西閉著眼睛“那我睡了,晚安,卡卡西....”

“晚安。”

一時間四周靜了下來,只聽得到木柴燒灼的聲響。當困意襲來之後,櫻又做了一個夢。

她夢見在夢裏自己恢覆了記憶,卻依然喜歡著卡卡西。可是她卻裝作忘記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,每天默默地的待在卡卡西的身旁,即使過了很多很多年,她依然沒有離開。然後就這樣默默的喜歡了一輩子。

夢中的她看過了他的一生。好像就真的是過完了一輩子。太多的情感在夢裏壓抑不住,真切得讓櫻亂了思維。

可是就算等不來想要的愛情也好。

只要能在你身邊。

浪費全部的青春也無所謂啊。

...............
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睡眠中的櫻一直蹙著眉,好像很不安穩的樣子。卡卡西沒睡多久醒來之後就看到櫻的臉色不太對。

“櫻?...醒醒....”

“...恩.?”櫻揉揉眼,困意還未散“..要走了嗎....”撐起身,櫻頭疼的不得了,眼中的景色昏暗模糊,好像還是半夜“怎麽走這麽早?天都沒亮呢...”

卡卡西舉起手在櫻眼前晃了晃,又看了櫻半響“櫻,天已經亮了。”

這一刻的靜默無言,讓櫻突然意識到了自己身體的處境。

她現在早已是重病的病人,病入膏肓,是時間再推遲,這個世界上就不會再有春野櫻這個人了的那種。

雖然她本人除了眼睛出現的模糊癥狀,沒有任何感覺。連一丁點的疼痛和疲憊的感覺都沒有。所以當卡卡西說天已經亮了的時候,櫻有一點神情恍惚。她才知道,她看不見了。

以致於現在本來就慢的趕路速度,不得已推遲到了晚上。時間一推再推,卡卡西的情緒也帶上了一絲煩躁的氣息。

櫻感覺到之後,就安慰說“你放心好了,我福大命大,不會有事的。”

然而卡卡西聽完,卻沒有正面回答她,只是重重的揉了揉櫻的頭。

他說“櫻,前面的路不好走。把手給我,我們盡量趕在在天黑前上船。”

櫻聽罷便點點頭,向著卡卡西聲音傳來的地方乖順的伸出了手。一路上,就這麽一直拉著卡卡西沒有松開過。

卡卡西的手比櫻大了許多,很熱,也很有力。櫻懷著覆雜的心情緊握著,甚至向著卡卡西的方向看了好幾次。但是卡卡西確是像沒註意到櫻的視線,什麽也沒說。

一路上寂靜無人,偶爾甚至能體會得到微風劃過耳畔的感覺。

風聲蕭蕭,空氣中不知不覺的傳來了鹹澀的氣息。

櫻想,這大概是海水的味道,他們應該快到了吧。

然而就在此時,卡卡西卻突然停下了腳步。

他說“櫻,你在這裏等我一下。”

“怎麽了?”

卡卡西松開手的時候,應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手背一涼,這種溫暖的溫度離開的時候,不知為什麽,一種不好的預感從櫻心中油然而生。

“有一些事需要解決。可能需要一些時間,你在這裏先不要離開。”

“........我知道了。”

卡卡西走的匆忙,也沒有告訴櫻他到底要去做什麽,甚至連回來的時間都沒有說。櫻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,但對方是卡卡西,而且她也僅僅是有預感,所以櫻也沒有太過在意。

不過既然卡卡西說過需要一些時間,櫻索性就摸索著路,坐在了路邊的樹下。

然而時間過得很慢,櫻以為一會就會回來的卡卡西,竟然遲遲不回來。櫻在樹下等得心急,卻不能起身去找人。她看不見,只能乖乖在原地等。這種感覺很不好,時間像是過了好幾個世紀那麽長。這是第一次櫻感覺到眼睛看不見,是這麽令人不安。也是第一次知道,等不到卡卡西的心情是這麽令人焦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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